屋外夜雨零星紛揚,地上已有水漬。拖著具尸體著實不好走,弓匕愁的眉頭皺到一處,道:“不若薛小姐先去換身干凈衣裳?!?br>
薛凌從薛璃身上移回視線,瞥了一眼還在椅子上的霍準,冷道:“放著也好,李阿牛那我去處理,一個時辰后若我沒帶人回來,江府自便?!?br>
弓匕立即稱好:“薛小姐思慮周全,經(jīng)驗老道的仵作能瞧出人的死亡時間,尤其是這種新鮮的,誤差極小。若是皇帝驗尸發(fā)現(xiàn)與李阿牛所言不符,難免多生事端。不如我在此地想辦法偽飾些許,瞞幾個時辰不是問題?!?br>
薛凌目不斜視繞過薛璃回里屋撿了件干凈舊衣,再繞回門外,要打桶水洗洗。申屠易站在院里,原是恍若沒瞧見她出來。薛凌彎腰提水時,卻聽得人在背后沉聲道:“你是不是對人胳膊有什么偏愛?”
她自是沒答,手上動作亦,毫無停滯拎了滿桶水到側(cè)房里,先從頭到腳澆了個透,方脫下舊衣。拭干了身上血水,換好衣服剛開門,含焉整個人撞她懷里,又驚叫一聲趕緊穩(wěn)了身形,后退著喊“對不住,薛姑娘?!?br>
薛凌平意亮了一半,申屠易已經(jīng)沖了上來將含焉護在身后,道:“我讓她拿些女人花露與你,掩掩血腥氣,清水洗不透徹?!?br>
含焉探出半個腦袋連連點頭,手也顫巍巍伸出來,是捧著倆瓶瓶罐罐,馥郁襲人。最近不見得她出這院子,也不知是哪弄來的。
薛凌將平意推回袖子,只覺煩悶不堪,她需要掩飾什么?心頭如此想著,手卻沒奈何接了一瓶過來,一邊往袖口處倒了些,一邊對著申屠易道:“你等些時辰,我去去便回”。說完又走到原屋門口,對著弓匕道:“先將活的那個送走?!?br>
活的那個自然是指薛璃,弓匕點頭喊“放心”。江府的二少爺,他本就不敢怠慢。來辦事的也不止他一人,只是他一人進了院而已,倒不愁挪不開手去處理這閑差。
身后申屠易念叨,不知是在寬慰含焉些什么。薛凌沒聽清,也不怎么在意,只忙著去奔赴下一處黑暗。
李阿牛的住處,她原是不知道的,此人升官發(fā)財后早就沒住在郊外那破地了,薛凌從鮮卑回來,也沒顧上去打探。好在這等瑣碎事,江府早探的詳細。何況如今李阿牛的落腳處,也能稱得上府邸,本不難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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