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名中文 > 古言 > 雄兔眼迷離 >
        她所惦記的悲歡不在此處,她曾經(jīng)擁有的喜怒也蕩然無存。人的感官遠遠沒有那么靈敏,所謂能感受到某些熟悉的氣息不過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假如薛凌知道魯文安昨天還在這一方院里,沒準會覺得昔日舊居什么都在。可她對此事一無所知,暮色之下,看光景只覺得什么都變了樣,連那扇門,都換了一種漆。

        平城管事的,應該是個叫霍慳的。薛凌記得這個名字,她倒并未特意查過此事,只來來往往的,多看了幾眼名冊。

        霍云婉說是家中長輩舊交,一個沒落親眷過來混口飯吃,膽小怕事,貪財好色。一個守將該有的優(yōu)點,他都沒有。一個守將不該有的缺點,巧了,他全都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不過平城早就沒了守將,這只是薛凌一廂情愿的叫法罷了。所以霍慳為人如何,本不該用一個守將的準則去判定。不過她對霍慳也無多大厭惡,只是站在這里本想去后院的起居處瞧瞧,記起霍家的狗洞皆不咋樣,下腳也是給自己找不愉快。

        水井就在院中間,為的是外出巡防的人回來補水方便。薛凌心念一動,微彎了嘴角,幾步快走過去,沒有急著取水,而是彎腰在石塊堆砌的井沿上覆了指腹,慢吞吞往下方摸索。

        井口處免不了常年被水沖刷,所以手指觸上去,并無灰燼,反添清涼之感,一直到貼近地面處,感覺到凹痕明顯,她才蹲下去看的專注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個隸書的“凌”字,指尖大小,刻的極精美。往年人在平城,是不是的用劍尖描一遍,拿字跡永遠都是白的。而今多年未添新痕,早就恢復了尋常石頭模樣,非細瞧不能辨認。

        許是終找到了什么東西去安放她這些年來的流離掙扎,薛凌心安的卸了身上力道,直接就地坐著,吹了吹手上傷口,扯著井繩拉了一統(tǒng)水上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瓢清冽灌入胃里,院子里的風就跟著涼了許多。她記起平城的兵馬今早到的寧城,按行軍速度算,應是昨日下午時分離的城,料來廚房里剩下的東西還能將就吃吃。

        好生歇了一會,起身行至伙夫處,果然板上米面都還有些,水缸也是滿滿當當。但薛凌不敢生火,恐拓跋銑離的近,一瞧見城內(nèi)有煙火氣便進來查看究竟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右巡視了一圈,先隨手撿了能生吃的根莖物啃了幾嘴,翻找間居然發(fā)現(xiàn)角落處存著一壇上好的肉干,應是用粗鹽腌過,又以滾水沸盡血氣,再掛起來風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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