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名中文 > 古言 > 雄兔眼迷離 >
        人餓著的時候,油鹽味尤其誘人。當下也顧不得是霍家誰誰誰吃的東西,整個抱在手上,一直到井邊再坐著,嘴里都沒停過,以至于再喝水時,牙齦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許酸痛之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吃飽喝足,薛凌仍未起身,看天光應是戌時左右了。頭頂星空倒是好看,配著下弦月,迷迷蒙蒙的既不至于讓城里太暗,又不至于太過明亮讓她覺得無所適從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點輕微光芒剛好夠她看清自己身前方圓十步,再遠,就只是些光怪陸離的幻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元州該到寧城了吧?如果自己走后寧城就去送信的話。不過大概是沒那么快,寧城是霍云旸的駐地,不說底下人全部忠心不二,起碼不應該有希望他死的人。所以應該會耽擱些時候,直到發(fā)現(xiàn)找不出別的路子,才會去請沈元州。

        劍尖描了“凌”字的一點,沈元州會去寧城嗎?薛凌很鄭重的問了自己這個問題。她殺了霍云旸那一刻,斷定沈元州會去,這會靜下來想想,答案也沒改變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城糧案的時候,她本來是為了試探一下魏塱跟霍家的猜忌到了什么地步,那個時候并沒盯上沈家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事后發(fā)展,超出了所有人預料。撇開無辜被牽連的倒霉鬼不提,薛凌試探出的并非只是魏塱跟霍準,還有一個沈元州。

        此人不是個善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學的是堂堂正正行事,那時候初出蘇家,還不如現(xiàn)在人盡可疑。除了討厭薛宋案的主謀之外,其他的,都是當了忠良視之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想著安城糧倉被毀,認證物證都是指向內(nèi)應胡人,要是以前薛弋寒治下,必定是公開上奏,一查到底。甚至薛凌都做好了打算,沈元州一旦遞了文書,魏塱和霍家勢必借此事拉鋸,到時候她就對這二人的權(quán)力大小,黨羽派別做個最基礎的準備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料到的是,沈元州居然沒有上報安城糧倉失竊。即使事后糧價有異,這些人居然齊心協(xié)力,瞞天過海殺了幾個商人了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若非石亓那個蠢貨隔三差五出現(xiàn),薛凌都懷疑,她是不是真的燒過安城糧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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