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這樣多的一筆錢款,最后是進了哪個禿驢的口袋。更不知魏塱去時,有沒有隨手拿到過這樣一粒光鮮亮麗,實際早已干癟生澀的果子。
薛瞑還在惴惴,憂心自己說錯了話惹薛凌生怒。然薛凌下巴擱在車窗檐上,臉上全無火氣,只有滿面塵霜。
她為著霍云婉那番話,難得對著佛祖生了向往之意??蓭讉€果子一啃,只覺佛祖也不過如此,連吃口果子的事都替自己做不得主,上哪去殺生救生。
進了江府宅門,薛凌仍懨懨不愿說話,直回到自己住處,倚在椅子上方勉強打起精神自言自語般道:“何以早上是你趕車,下午又換了那人來?!?br>
聲調(diào)極輕,薛瞑卻是光一般瞬間從角落里冒了出來。
他一路不敢作言,聽得薛凌問,忙上前幾步躬身道:“弓匕說府上有事,家養(yǎng)的車夫都去了,就剩一位,要備著府上人不時之需,不便替小姐趕馬。這本是簡單活計,我們做下人的都會,自當為小姐解憂?!?br>
薛凌想辯駁,又覺無力的很,只憋了憋嘴角,表情有些愁苦。半晌才輕道:“既是人人都會,何來不時之需?”
薛瞑不作他想,道:“許是有些場合,見不得生面孔。府上馬夫作何模樣,總有人識得的。”
薛凌似全然沒聽見,眼皮子都合上了。她早間起的早,昨夜睡得也不安穩(wěn),現(xiàn)身上心間都覺又困又乏。薛瞑等了一會,不見聲響,輕聲道:“傍晚涼意重,小姐不若去床上歇息。”
仍是沒人回答,他鼓足勇氣抬頭看,恰逢薛凌睜眼,一雙秀眸惺忪,軟軟乎乎櫻唇開合,呢喃道:“你去查查,查隱佛寺管采買的禿頭是哪一個?!?br>
聲音有些含糊不清,于薛瞑而言,不像下令,像在撒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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