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玉楓輕微點(diǎn)了下頭示意贊許,另添了涼水在壺里煮著,仍是尋常聲調(diào)道:“事發(fā)前幾日,寧城就有文書傳來,說是胡人要南下?;艏业娜俗鍪轮艿?,即便是個幌子,想來城中也是在備戰(zhàn),城墻上該有不少人站著。
眾目睽睽瞧見霍云旸死了,這么多的謊要圓過來,真是難為孟行等人。沈元州去了也好,總也保得幾家性命,使世間少幾聲婦孺啼哭”。話畢又問薛凌:“那么多人守著,你是如何逃開的?”
“既然特意為此事而去,我自是早有準(zhǔn)備”。薛凌自省道:“你說的不差,這天大的謊都能圓過來,霍慳能活著,確然算不得什么怪事,倒是我一聽平城,就亂了心緒。”
江玉楓瞧她氣郁不似作假,開解道:“故土難離,人之常情,你又何必太過苛責(zé)自身?!?br>
薛凌反笑道:“你是怎地覺得我苛責(zé)自己,故土難離。再是難離,一把火過去,不也就是別處飛灰。我苛責(zé).....旁人罷了,指鹿為馬、識龜成鱉”。她記起在寧城祭拜的忠義塚,想想當(dāng)日沒花功夫讀上頭寫的東西也算先見之明。
那些死人的碑文上,又有幾個字是真的?免了苔蘚污手,又被矯飾污心。
薛凌語氣平淡,江玉楓也就等閑視之,道:“總也有些真的,你既來問我,我也有另一樁想問問你,胡人羯族與鮮卑的事,你那兩枚印才是真正的引子吧?!?br>
薛凌狐疑看了江玉楓一眼,道:“是啊,我將印的拓件給了拓跋銑,江府不是瞧見了么,想來是他憑此物屠了羯族幾部,后又將石亓捏在了手里。不過石亓此人蠢的很,他是否知道兇手是誰,這我可就說不清了?!?br>
“那便了了,我無旁事,只是證實(shí)一下真相。以你所言,此事絕無可能是羯族小王爺自己算計是么?”
“絕無可能,那印是我第一次去鮮卑湊巧得到的,要說是他故意算計,起碼也得給我留個信說清重要性,還是拓跋銑的信來了,我才知道印被換了。作繭自縛,活該”。薛凌端茶飲了一口,又道:“行了,胡人如何,與你我何干,浪費(fèi)唇舌?!?br>
江玉楓搖了搖頭,看著她道:“不盡如此,而今鮮卑與羯族和二為一,對西北那邊影響甚重,光是一個兵權(quán)的問題,朝堂上都吵翻了天?!?br>
薛凌打斷道:“由得他們吵去”,她走了這一趟,算是開明白了很多事,道:“西北十六城各有將帥,只是鎮(zhèn)北將軍手握兵權(quán),可調(diào)使任意一城而已。但這個調(diào)兵遣將總得有個理由,起戰(zhàn),勤王......且另一半兵符在皇帝手里,以將軍手里那一半私自調(diào)兵,三城而已,又能如何?!?br>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