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名中文 > 古言 > 雄兔眼迷離 >
        周遂躬身,雖沒賭咒發(fā)誓,但也算擲地有聲,沉著嗓子回“生死全憑姑娘一句話?!彼怪^,有了些死士不該有的疑問,哪有主家問幫不幫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凌強(qiáng)撐著笑道:“那就好?!彼掗g有些輕抖,像是歉意,又像故作姿態(tài):“我也不是......當(dāng)初也不是刻意覺著,一個人可以被買來賣去,只是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指了指門外:“你瞧,這破地兒也沒什么辦法。還好我不缺銀子,你想要多少,可隨意支取。錦衣玉食,富貴榮華,都給你?!?br>
        說罷又轉(zhuǎn)身看著那張輿圖,周遂站得片刻,隨后隱沒在暗處。光影搖移,轉(zhuǎn)眼暮色四來,薛凌卷了輿圖,長舒一口氣,忽而想起往年薛弋寒多有公文堆積,也是這般在房里長吁短嘆。

        論起來,他還要苦命些,自己與魯文安時時沒個規(guī)矩,大呼小叫推門就入,無怪乎那倒霉鬼日日湊不出個好臉色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指尖在卷好的輿圖上輕摸索良久,想到平城外頭的原子,二月下旬正是融冰銷雪的季節(jié),人在馬背上追風(fēng),四面八方都有高山上雪水往下淌的泠泠之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握著那張輿圖不肯放,直至屋外一聲驚雷,才把她從平城拉回壑園。轉(zhuǎn)身走出門外看了看天色,似乎是要下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還記得含焉說的那句民諺:二月雷,谷成堆。晴了這些許日,估摸著莊稼都下種,再來一場雨水,按往年在平城那點微末種地經(jīng)驗,今年京郊該有個好收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抿嘴進(jìn)了屋,記起跟魯文安種糧食吃大小也算個樂子。然她始終沒記起,這兩年總在回憶籠統(tǒng)過去,幾乎無一時想過以后具體如何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者是,以后如何,本來就毫無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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