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名中文 > 古言 > 雄兔眼迷離 >
        合該是,一群小丑,跳于梁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凌捏著手腕,眼底水霧升騰。她不想讓江閎瞧見,掛了一臉嘲諷后又微微側開,她并不太相信江閎的說法。西北兵符這么大的事,不見了三年余,朝中眾人居然穩(wěn)如泰山,作死也不是這么個作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不想相信江閎說的,假如這些事都是真的.....那當年西北兵敗連年的原因........這件事在薛凌心中,近乎一種信仰。她覺得,那場潰不成軍應該是因為薛家不在才對。梁國上下,無將可用,唯有薛家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三年來,她有時會在最陰暗的角落里,生出些叫好心思。不管是西北的達官顯宦,還是販夫走卒,這些人該是死有余辜。她在蘇家看過三堂會審的經過紀要,正是西北十六城那群蠢貨眾口鑠金說西北無戰(zhàn),她的阿爹才會下獄。

        假如,假如正是因為有薛家呢?假如這梁國誰也不缺,缺的,是因為薛弋寒而不知去向的那半塊兵符呢?

        舊兵符未廢止,如果真的不在魏塱等人手里,于薛凌而言,著實算天大的好事。然而不要說兵符,此時此刻,她寧愿整個西北都在魏塱手里,如此才能保得住心頭里那一點微弱火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閎瞧見薛凌傷感,只當她是因為薛弋寒之死。沒繼續(xù)緊逼,故作緩和的去拿了茶碗,不再看薛凌,一邊撇茶葉沫子,一邊道:“當年西北戰(zhàn)事之后,霍準如日中天。在朝直呼‘高宗諒陰,三年不言’。他怎么會允許皇帝將這種東西捏自己手里?定是他知道皇帝手里沒有,當時怕節(jié)外生枝,幫著遮掩罷了。不然,沈家又是怎么順著桿子爬上去的。若是皇帝手里真的有,如今又怎會如此忌憚霍家?!?br>
        他說的中氣十足,語調不徐不疾,聽上去十拿九穩(wěn),實則全是臆測來說與薛凌聽的。過去的事,還是一堆神機妙算的人湊一堆竭盡所能做出來的瞞天過海事,就算當事人活著,大抵也說不清經過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閎又能說的清什么,那段時間,他不過是個喊“萬歲”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然他本也沒打算說清,說完頭也懶得抬,繼續(xù)端著茶碗裝模作樣,倒叫一旁的慕厭有些心急。這片刻安靜給了薛凌一些喘息的機會,讓她有時間去理一理頭緒。

        兵符,確實應該在魏塱手里才對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凌道:“許與不許的,也不是靠猜測可以定論,沒準兒當時是霍家怕魏塱魚死網破,先來個緩兵之計。而今魏塱忌憚霍家,也沒什么不正常。江伯父總不會以為有了兵符就完事大吉,終歸它是個死物,而人是活的?;粼茣D在寧城三年,當年又是他阻了拓跋銑,真要振臂一呼,怕魏塱的龍椅得晃蕩半年?!?br>
        這并非她胡說什么,兵將見令行事不假,但官逼民反也不是沒見過。想到此處,她又生出些喜悅來。也許,也許真的就是想的這樣,

        當年是魏塱拿到了兵符,但是他知道一旦交給誰拿去調兵,就再也拿不回來,所以干脆藏了起來,不顧西北血流成河。如此,仗打完了之后,憑兵符在手,硬是將霍家壓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霍家以退為進,干脆就不讓霍云旸回京,死捏著寧城一線不放。只要能將駐軍養(yǎng)成親兵,有那塊兵符,就是換個師出有名。實在沒有.....

        內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